【假面】（7）

作者：二两月光
2019/03/23首发于第一会所
字数：3336

　　七，甜蜜
李妍蓉终于答应了李向前的追求！劲爆的消息经他一众朋友传播，几乎瞬间覆盖
整个校园，班里的几个女生向我表示了支持，更多女生心绪难平，不时向我投来
鄙夷的目光「装了这么久还不是一样的闷骚」想来就是这样的风评了吧骚我当然
承认，人后的我骚出天际，但那不是你们操心的范畴。近期的波折让我倦于理会
他人目光，只想安稳停泊在刚刚抵达的避风港湾里。

　　站在薯条的角度来看，这条消息会带来什么样的心情呢？我留意观察袁宏鹏
是否有表情的变化，然而他红彤彤脸上的神色如常，放学时也依旧在收拾好书包
后走到我面前「走吧，周一的公交会比较挤呢」

　　「抱歉啊，我今天要在教室等一下别人，没法与你同路了」

　　「好吧，那我先走了」他向我挥手道别，神情漠然。

　　男生的心思也同样的难以捉摸啊。

　　黄昏时的校园里学生们三五成群，走读生渐次迈出校门，住校生则朝着宿舍
的方向步去。高二４班空旷的教室里传出一对碧人激烈的声音
   「李向前，你再快点！！我马上不行了，呀！」

　　「你再忍耐下，别这么激动，我就要到了！」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我要死了，啊！！」

　　我生气的把手机往桌上一拍

　　「你看！又被对面一群小学生虐翻了！」

　　「嘿嘿嘿」李向前挠挠头，无辜又无奈的咧嘴笑笑「连输了两局，要不咱们
先不玩了吧」

　　「哼！」

　　李向前摸了摸我的头顶「蓉蓉气急败坏的样子也这么可爱」

　　「你称呼换的倒是挺快！」

　　「走吧。你不会想叫我来找你就是为了一直在这里打游戏吧」

　　李向前起身将我拉起，他的手温暖潮湿，指节处有微微的粗砺感觉，这种粗
砺紧扣在我的五指间，有种稳稳的安全感。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再未分开。

　　时间来到了六点半，暮色渐败于低垂的黑暗，残留在城市另一端的高楼后，
街灯初明，路上行人匆匆。

　　学校居于城市一隅，周边是几年前新规划的写字楼区，较早动工的几栋筋骨
已成，更多的高楼则还像新生的牛犊一样低伏在地上。出校不远有两条宽阔笔直
的商业街，较为老旧的那条被称为「学生街」，另一条则是随着规划的落实而兴
起，主为工地劳动者服务的「民工街」。

　　学生街上各种风格清新的餐厅与咖啡馆鳞次栉比。虽然大部分学生选择了经
济又方便的校内食堂，仍有相当数量的少年少女会走出校园来这里休憩。街上的
大部分男女是结对而行，一如此刻的我们。

　　走在路上偶尔遇到相识的同学，李向前紧扣着我的五指，骄傲的高扬着脑袋，
加上出挑的身高，似要用下巴去挨个凿击别人的脑袋。我看他这幅样子不禁笑出
了声，这才让他收敛几分。

　　踟蹰之后我们选择了一家名叫「椿亭」不太起眼的日式拉面馆。店内两层结
构面积不大，装修紧贴主题日风浓郁，一楼被日式吧台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几张
桌位都坐有食客，于是我们便登上二楼。

　　二楼外侧的开放空间里摆着四组桌椅，倚靠木质的护栏可以将楼下情形尽收
眼底，靠墙的内侧则是四组用木质挡板隔开、门口垂有及地布帘的简易小单间，
为情侣们提供了虽嫌狭小却更加私密的空间。

　　走进单间我们面对面坐下，桌下的双脚不时触碰到一起。

　　「今天是周一，所以说经过了一年零一周，你为什么突然答应了呢？」点好
的食物还没上来，李向前迫不及待问出了最让他不解的问题。

　　「记得这么清楚呀，一年零一周是从什么时候算起？」

　　「从那次在厕所门前追上你向你表白算起」

　　「哈哈哈哈，你还有脸说，看你挑的地方」

　　「不怪我，平时你除了去那儿都很少离开班里嘛，那次恰好遇见情急之下才
只能……」李向前无辜解释「那好吧，暂且放你一马」

　　「所以说？」

　　「什么？」

　　「为什么突然接受了呢」

　　看来是无法搪塞过去了，我自然不能提起情欲手机里的薯条、表弟的险恶以
及袁宏鹏的可疑。

　　「是纪航啦，他总在我身后吹耳边风，说什么你情坚意浓，又说你最近容颜
消瘦似为美人愁」

　　「对对对，知我者纪航，你看我这脸，最近瘦的越来越像吴彦祖了」

　　「……，既然你与纪航如此心意相通，那我还是成人之美主动退出吧！」

　　隔间里的交谈热烈愉悦，少年爽朗的笑声与少女醉人的声线合奏出欢快的乐
曲。

　　饭后李向前想要送我回家，我担心被父母撞破而拒绝了。站台上，他面对告
别不知所措，我看出他的犹豫，主动上前投入到温暖的怀中，给他留下一个轻轻
的拥抱。李向前的脸上就这般挂上了傻乎乎的笑容，一直到当晚坠入梦乡都不曾
退却。

　　真好，现在终于有这样一个人，可以在他面前尽情展现活泼伶俐的天性而不
必理会旁人的目光。至于那些笼罩在头顶的阴云，此刻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我
一路想着，嘴角渐渐浮起了弧线。

　　升上高二后我与李向前的班级并不在同层，为了给恋情腾出空间与时间，我
对爸妈谎称近期的学习有所落后需要借助晚自习充电，将晚归变成常态，于是每
天的中午与傍晚成了我们相聚的时刻，有时也会相思难耐，在短暂的课间抽出空
隙见面温存，只是为了问问对方上课时有没有注意到发生在窗外的某件趣事。美
好的初恋在短短几日里不断升温，爱情的愉悦在我周身发散，双脚像装上弹簧般
轻快。我没有刻意规避袁宏鹏，不时会与他在清晨的站台上偶遇。袁宏鹏有时也
会向我打探恋情的进展情况，似在心中勾勒着李向前的轮廓。

　　又到周五，晚餐后我们牵手漫步于校园，教室内的自习已经开始，夜色下人
迹稀少寂静清幽。

　　与右侧的操场相对，教学楼左侧围墙上的圆形月亮门连通着狭长的后苑。苑
内曲径幽长，铺着黑、白、灰三色糅杂的鹅卵石，路旁香樟与金桂比肩而植，茂
盛的树冠连成一条拱顶，几处路灯被苍绿色枝叶过筛后只剩点点斑驳。这片绿洲
本意是让学生有一处能够释压放松，如今却变成了校园情侣们的密会小栈。在操
场转了几圈后，李向前自然而然的拉我走进了后苑。

　　「为什么送那么多泰迪熊给我？」一瓶香水加上数只泰迪，李向前单调的礼
物选择一直让我不解「纪航告诉我，有段时间你的手机壁纸一直是泰迪熊」

　　「好啊，原来你在我身后安插了一个间谍」

　　「嘿嘿，这个间谍可没少让我请客啊。其实大部分原因是价格，爸妈对我零
花钱控制严格，假期我有时找些发传单的工作，挣到的钱除去花销就只够买这种
礼物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李向前少见的窘迫起来我联想到他在毒辣阳光下的
身影，明白了浅棕色皮肤的成因，心中温暖甜蜜更浓，不由两手紧攀上他臂膀，
将头倚靠上去。

　　「你送的东西不论什么我都会喜欢」

　　正值金桂开花时节，苑内桂香浓郁让人迷醉，不觉间走到深处，后苑尽头的
厕所隐约可见，于是我们停下脚步在角落的长椅坐下歇息，李向前顺势将左手放
上我的大腿，隔着校裤缓缓轻抚，感受圆润柔美的线条。

　　我抬头看向他的侧脸，他一脸浑然不知的放松表情，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围绕
路灯盘旋的飞虫，颈部的喉结微动仿佛传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样憨憨的怯讷让我突然冒出了一个的想法。

　　我用甜腻的声音喊他

　　「那个……李向前，我……」

　　「嗯？」李向前扭头，不明所以又满怀期待的看向我「我这里好痒……是不
是被蚊虫咬了，你帮我挠挠好吗」

　　「哪……哪啊？」

　　校服的拉链被我极缓慢的拉开，摩擦声在静谧的环境里充满情趣，前胸大敞，
李向前的喉结又是一次颤动。

　　我在校服内穿着一件缀有白色碎花的Ｖ领黄衫，大开的领口露出脖颈与锁骨
处牛奶般的肌肤。

　　「好像在这里」我用食指钩住Ｖ字的尖角一点点下拉，直到让深邃的乳沟若
隐若现，轻咬着下唇抬起颦蹙羞容，眉目含情的盯着他。万般娇俏让李向前望眼
欲穿，宠溺爱怜同时涌上心头，喷出的鼻息热烈浓重，抬起的右手颤颤巍巍「真
的……要我帮你挠这里？」

　　「嗯……」我声如蚊蚋，垂目躲避他炽热目光，眼角不期然瞥见他高耸的裆
间五指渐渐贴近，离肉体咫尺之遥「咦？！」

　　「！？？」

　　「突然不痒了！！」

　　我一跃而起，没等李向前反应就将双唇印上他的侧脸，继而大笑着逃往月亮
门。李向前呆坐原地心中懊悔不已，自己怎么就拖拖拉拉错失了这等香艳机遇，
转念又想到那一刻脸颊上传来的柔润。「也算有失有得了，嘿嘿」想到此，少年
再次露出标志性的傻笑一想到李向前呆若木鸡的表情，我便合笑得不拢嘴，脚步
欢快的穿过了月亮门来到教学楼前，不时回过头去张望，看那蠢萌的男生何时会
追杀过来。

　　砰，身体撞上一堵肉墙，娇躯忍不住向回弹了几步。

　　我转过脑袋正要抗议，见到这肉墙严肃的脸却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反
倒是身后月亮门边传来李向前讶异不安的声音「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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