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鹰击长空s
2021年8月5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字数:11150
第七章 将醒未醒少年顾
那道人身法轻盈,不出数息的功夫,便将齐九嵋带到雨霖巷街边的一处角落。
他随手将齐九嵋扔在地上,点了他膻中、百会等几处生关大穴,调笑道:「小子,
此处没有第三双耳,你告诉我,这身浑厚内力究竟怎么来的,谁教你的,贫道再
为你导气复脉。」
齐九嵋被他封了几处要穴,只觉得体内真气暂时受到了遏制,但仍旧蠢蠢欲
动,亟待破封,将他的五脏六腑搅个天翻地覆。他抬起苍白的脸,嘶哑道:「我
也不知这内力从何而来,请前辈救我。」
「你不知?」
那道人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但情势紧急,容不得他再拖延,他「嗯」了一
声,便席地而坐,双手运气,轻轻地按在齐九嵋的胸口。齐九嵋顿时感到胸口传
进令一股比自己更加强大的真气传进身体,由胸口一点发散至四肢百骸,原本窜
逃的真气受到牵引,都被导向各自归处,随后在各脉循序而行,三个周天后,逐
渐归于平静,回返丹田,只余一股热气直冲脑袋。那道人腾出一只手来,伸出二
指在齐九嵋额前一点,那热气顿时由天灵散出。
齐九嵋闭上眼睛,深深地喘息了几口,方才那道人一番运功,令他只觉得体
内筋脉穴位似是通透了一般,尽数被他看在眼里,凭着对武学的惊人天赋,霎时
领悟了其中要领,伸手点了几处穴位,自行运气,而后重新导回真气,一套动作
行云流水。他看了看自己已然无碍的身体,抬头对那道人笑道:「多谢前辈相救。」
那道人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他的行为,沉默地盯了他半晌,问道:「你,
真不会武功?」
齐九嵋摇了摇头:「真不会。」
「也没有师承?」
「没有。」
「一个穷读书的酸秀才?」
「呃,是秀才没错,但前辈大可不必加那个酸字。」
那道人露出失望的神情,他抽出挂在腰间的酒葫芦,拔开酒塞猛灌了几大口,
而后又坐到齐九嵋身前,将手中酒葫芦递给他。齐九嵋推辞了一声,但见到那道
人神情坚决,像个怄气的老小孩,便只好接过来饮了一口,酒香浓郁,醇绵可口,
他偷瞥了那道人一眼,见他没有一丝吝啬肉疼的神情,便举起来又豪饮了两大口。
那道人神情略有缓和,道:「跟我讲讲你的事。」
齐九嵋略感奇怪:「什么事?」
「什么事都行,只要你觉得值得讲的。」
齐九嵋不明其意,但近日来,因为距离自己计划离开青滟楼,离开清柳的日
子即将到来,他的心情也颇有些郁郁寡欢,是以就此打开了话匣子,将自己从被
追杀起,到后来飞剑败淫徒,救下清柳,两人相爱的一应故事讲了个清楚,唯独
隐去了清柳险些遭辱一事。
那道人听得兴起,他饶有兴味地捋了捋胡须,道:「那黑衣剑客突然就放弃
了对你的追杀,而且还是在即将得手的时候,若非临时想起什么不能杀你的缘由,
那便是有人从中干预,令他无法下手。」
齐九嵋摇摇头:「他追了我三天,若要想起来,早该想起了。」
那道人问道:「那时你真的没看到除了你二人和那青滟楼的老少之外的第五
人?」
「没有别的异样吗?」
齐九嵋紧皱着眉,回忆了一会后,忽地回忆起了什么,道:「那时大雪纷飞,
可那黑衣剑客在准备下手杀我时,身边三丈见圆的所在却突然间风停雪止,在那
一霎之后,他的动作便停了下来,不一会就收剑离开了。」他疑惑地补了一句:
「我看见他嘴皮子在动,却没有声音。」
那道人听着他的讲述,神情由最初的饶有兴味逐渐变得震惊,嘴里喃喃道:
「小天地?」
「什么小天地?」
那道人闭上眼:「所谓小天地,是仅有练成了小鹤归境之人方能施展的大能
耐,能将人困于自己勾画的领域之内,与外界彻底隔绝。」
齐九嵋惊奇道:「那,被困于小天地之中的人,会如何?」
「任由施术之人所为,无能反制。除非被困之人的修为根基比施术之人要高
出许多,便可强行破开。」
「这么霸道?」齐九嵋看了那道人一眼,心中思绪涌动,道:「前辈如此反
应,想是知道,那救我之人的身份了?」
那道人老神在在地道:「小天地之术,放在整个武林中都鲜有人知,而那练
成之人,更不是稀少二字可以形容了。」
「但还是有的,是吗?」齐九嵋追问道。
「而今天下,唯有一人。」
「谁?」
「遥遥南海,婵宫月主,嫦君画!」那道人一字一句地道。
「那位月神?」齐九嵋说道。自来到青滟楼之后,他时常会听到不少江湖人
的高谈阔论,其中话题最多的,就是这位南海月神了。有传言她是上古姮凤转世,
拥惊世之姿,性情高冷,连当朝北旸皇帝的求亲都被她所拒。
「不错。」那道人说道,他看着齐九嵋,转而古怪地笑道:「那么问题来了,
你这小子又是何方神圣,值得月神不惜自损修为,也要万里筑画小天地来保你一
命?」
齐九嵋陷入了沉默,他的脑子有些混乱,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系列
事件都太过离奇,今日听闻那天下尊奉的月神竟是救自己的人,令他更是糊涂莫
名。
「我不知道。」他只好说道。
那道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眼中逐渐露出一丝掩藏地极好的愉悦。他想了想,
从袖袋里掏出两本古旧的书册,交给了齐九嵋。齐九嵋接过一看,一本是关于内
功心法修炼心得的,另一本则是名为《诀暝七式》的剑谱。
「前辈,这是?晚辈不会习武的。」
「遭人追杀还不学点防身的功夫?等着英年早逝吗?」那道人说道。说罢自
顾自离去。齐九嵋追问道:「但今日方是初见,前辈何以便将秘籍心法相赠?齐
九嵋受之有愧。」
那道人脚步并未停下,举着酒葫芦挥了挥手臂:「就当你我有缘吧,日后定
有再见之机。」
「还未请教前辈道号?」
「贫道钟图子。」
齐九嵋念了一遍这个道人的名号,他看着手中秘籍,想了想,还是将它揣进
了怀里,便动身回青滟楼向清柳报平安。
钟图子走在街上,全身看似恢复了玩世不恭的姿态,然而心中却是破涛汹涌,
难以平静。
得月神相救,还能觉醒记忆,一气驭飞剑,不是那个人还能是谁?
他越想越是心中喜悦,终是不顾仪态,一边走,一边大笑起来,街上人都将
他视作疯子,避之不及。他也不甚在意,我行我素。
正当他笑着走到了一条,忽然一声银铃般的呼喊在耳边炸响:「大师伯!」
「哎哟!」钟图子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一个十八岁上下,身穿与他同样
道袍的美貌少女正在笑他的窘迫姿态。
「纯桦?你这小妮子,两年没来找我喝酒了吧,怎么今日有空来找我?」他
问道。
纯桦嬉笑道:「因为想念大师伯了啊。」
钟图子摆了摆手:「免了,大师伯受不起。」
纯桦嗔怪道:「别这样疏远啊,我为了寻大师伯,可是从城中的酒坊找到青
滟楼,又听说你往这边来,才好不容找到的。嘻嘻,大师伯还是如此不正经。如
师尊所说,江湖浪子,一事无成。」
钟图子呸了一声:「她懂个屁!似我这般浪荡江湖,可比她整日窝在那个道
观里要有用多了!」
「有什么用呢?」纯桦还想调侃他。
钟图子开口刚要说话,忽而眼珠子一转,上前用手捂紧了纯桦的嘴,然后凑
到她的耳边,轻声说:「你大师伯我找到了侠罡,算不算有用?」
「唔?!」纯桦一声惊呼被他捂了个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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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旸皇宫外,有一条连通宫门、与皇宫布局的中轴线连接贯通的环御大街,
酒馆茶楼林立,车马人涌,素来是整个京城最为繁华热闹之处,便是雨霖巷都比
之不及。最能奠定其重要地位的原因,便是无数皇亲高官的府邸,都座落于此。
包括当今玄岳帝最亲密的胞弟,锦王夏昀的王府。
此时正值子夜,门外夜市未散,人声喧闹,恰好盖过了王府内的一声声惨叫。
方阶瘫软着身子,如一滩烂泥一般趴在地上,全身皮开肉绽,已寻不见一块
好肉,他披散的头发遮住了眼睛,那沁进了骨子里的绝望,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
人能再感同身受。身旁三名大汉仿佛不由得他有一丝喘息似的,又将他提将起来,
将一桶浸浓了的盐水狠狠地朝他泼去。
「啊!」方阶不知第几次的惨叫出声,然而喉咙早已嘶哑,听起来实在无力。
「嗒嗒嗒。」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原本冰冷地执行着任务的三名
大汉神情忽然一变,恭声道:「王爷!」
锦王夏昀在兄弟中排行第七,乃先太后所出,与玄岳帝一母同胞。他年少时
投身军伍,西拒魔族,北征塞外,战功赫赫。其声名鼎盛时期,可与当时扫平幽
燕十三州的靖平将军、今日的靖平王白易齐名。而后夏昀急流勇退,受了皇帝的
所有封赏,便安心待在京城,做了个游戏人间的闲散王爷,直至今日。
「打完了?」夏昀淡淡道。
「是。只留了答话的力气。」
方阶勉强地抬眼看去,一个身材高大壮实,面如刀削,神情带着一股不怒自
威的中年人正直直地盯着自己。
在第一次见到锦王的时候,方阶就曾经打心里觉得,二十多年的寻欢作乐都
没有被酒色掏空哪怕一丝精气神,要么是装得太像,要么就是另有古怪。
但此时他心里早已没有闲心去想这些,他挣扎着,颤抖着,像一条被斩断了
七寸的蛇一样蠕动着身子,嘴里发出恳求的声音:「王爷,留我,留我一命,求
你。」
夏昀亲手拿过一把红木椅子坐下,将身子微微后仰,叹道:「方子离,你骗
了本王啊。」
方阶急促地咳了几声,颤抖着说道:「是子离鬼迷心窍,妄想对王爷的禁脔
动手。但求王爷看在往日追随,网开一面。」
夏昀嗤笑了一声,朝着身旁的随从嘲弄道:「瞧见了没?就这胆子,你们相
信,他之前可是敢拿着本王给的东西,瞒着本王去对清柳下手的?」
随从都跟着笑了起来。
夏昀收起了笑容,脸色转为阴沉,道:「我问你,本王冒着天大的风险,将
太子的玉珏和印信掉包取来,是给你方二少谋福利的么?」
方阶急忙摇头回道:「是为王爷猎美大计。」
夏昀向后靠在椅背上抚着自己的额头,道:「那日,就差一点,你只需要将
清柳带入阵中,待阵法启动,她便会立时顺从服帖。待得本王收了她的处子元阴,
焉知没有你的汤喝?」
「方子离深悔!求王爷开恩!」
夏昀摆了摆手道:「说说那个断你手脚的人,到底哪冒出来的高手?」
方阶的眼神瞬间变得极为阴毒:「那人,我只在去青滟楼邀清柳同游时才见
到第一面,看外相分明是个文弱书生。谁知……」他原原本本将前后原委讲了个
清楚,想到了自己如今惨况全拜齐九嵋所赠,越讲越起劲。
锦王夏昀默然地听着他的讲述,待他终于诉完了苦,才招了招手,让人将方
阶扶上了一旁的椅子。他开口问道:「那九蕊灯芯,还在清柳的手里,是不是?」
「是,我带着玉珏和印信去找她的那天,能明显感觉到她身上气息的变化,
可以肯定,她是一直在用的。而且,九蕊灯芯非常地耐消耗,这才没一个月,她
不可能用完了的。」
夏昀冷淡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但在方阶的眼中却令他恐惧尤甚。夏
昀也不管他反应如何,突然换了一副亲和的面孔,温和地道:「贤侄受苦了,本
王着人包几味上好的疗伤药与你,你一并带回去吧,这段日子就莫要抛头露面了,
接下来的事本王自有处置。」
方阶不明就里,虽然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安,却也不敢有所疑问,是以硬拖着
伤体告了声退,便被人搀了出去。
夏昀仍旧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
一旁的贴身老仆夏缜上前询问道:「王爷?」
夏昀终于开口道:「阿缜,你说,会不会真是那个人?」
老仆夏缜沉吟了一会,道:「老奴认为,自姮凤现世后,天下变数甚多,指
不定确实出了几个能这般一气驭飞剑的大能。但,不该是这么个此前完全不懂武
功的年轻人。」
夏昀回头看着他,末了自顾自笑了起来,道:「如此看来,我那将心向明月
的皇兄和皇侄可有的愁了。」
他看了看手边的一个锦盒,吩咐道:「清柳已上了一次当,不会再上第二次,
让手无两找个机会,再走一趟东宫,把这玉珏和印信换回去。」
「老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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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朦胧款款走进主殿,欠身唤了一句「月主」,帐中人朱唇轻启:「朦胧来
了,入内说话吧。」整个婵宫,能得嫦君画允准入账中的人寥寥无几,更可见两
人情谊之深厚。
月朦胧走到帐前,轻抬玉手撩开了幕帘,望向那坐在华贵长椅上的人间惊鸿
影。
那是怎样一个人?
她的头上挽着雍容华贵的凌云髻,略施粉黛的俏丽瓜子脸上缀着黛眉秋波,
美眸顾盼生辉。额前画着一朵业火红莲,琼鼻尖小,朱唇微启见皓齿,显得妖娆
明媚,风采照人。双肩单薄瘦削,却又不见骨感,细润有肉。一双玉臂似藕如瓷,
素手纤纤,指尖轻点,点出万种风情。一身素白柔纱遮不住胸前雪白壑峰,诱人
深沟时隐时现,一根朱红的肚兜吊线绕过玉颈,紧紧地绑了一个结,仿佛随时可
能被那雄威壑峰撑开似的。
巨硕乳峰所衬托出的,是那纤细苗条、彷如用束身衣紧过一般的腰肢,不仅
本身盈盈一握,诱人浮想联翩,更向下描绘出浑圆优美的臀线,使得本就不小的
香臀更显巨大,就连原本微微隆起的小腹都相形见绌。丝裙低垂,勾勒出斜向交
叠、修长笔直的大腿曲线,膝盖细圆,裙下隐现的小腿同样笔直纤瘦,腿肚却是
圆滑丰润。
雪白纤细的足腕下,是娇小可人的玉足,足背纤瘦板正,足跟柔腻,足弓弯
出一个动人的弧度,嫩如粉藕的十颗玉趾更是衬托得那双玉足细腻诱人。脚下踩
着一双细跟绑带鞋,软滑的绑带在小腿肚上交相缠绕,微微勒出一部分小腿肚上
的肌肤,更令人热血贲张。
「坐吧。」她的注意力尽在手中事务,也没有过多分心。只见她手执朱笔不
断地做着批注与记录,碰上难处时,总会不自觉地将笔头放入檀口中轻咬,一条
红润舌尖若隐若现,更显风情万种。
月朦胧望向那婀娜动人的仙姿,轻叹一口气,大概只有像自己这样从小伴嫦
君画长大的人,才不会每次见面都被她这惊世之颜给惊艳到。
良久,她才缓缓放下笔,伸手摸到后颈处,闭上眼伸了个懒腰,那一副慵懒
地姿态愈加诱人。她转过头看向月朦胧,问道:「事情都交办完了?」
月朦胧点了点头:「待今日将乌金散的配方与她们说一说,便差不多了。」
嫦君画淡淡笑道:「光阴似箭啊,一转眼你也要出嫁了。」
月朦胧有些感伤地道:「是啊。真快呢。」
「陆扬虽然资质平平,但毕竟是云落剑池下一任的接任人,前途应当不差,
是你的良配。」
月朦胧摇了摇头,轻声道:「朦胧只要他爱我便好。」
嫦君画点点头,对于这个小师妹,她向来是当亲妹妹一样宠着。
闲话言尽,嫦君画向月朦胧交代了今日唤她前来的目的。
「一下子要备这么多乌金散,月主是要出去吗?」月朦胧惊讶之中带着忧虑。
嫦君画颔首道:「天之殃神气逐渐增强,不定何时便会现世。魔族选择此时
潜入中原劫掠,其行为猖狂,其居心更可疑。如今侠罡未醒,帝曜龙心难测,智
虹与将玄仍不知所踪。说不得,我都要亲自走一趟。」
「可是……」月朦胧迟疑道。
「我知道你担心我的身体,但那心疾如今对我影响还不大,更何况,此行中
原,也未见得有多强的对手,不会有什么大损耗。」
月朦胧心知这师姐倔强又自信得很,只好叹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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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房回来,月朦胧远远便看见了那坐在厢房门外的石凳上的夏长杰。她的
嘴角弯起一个迷人的弧度。在这心思澄澈的少年身上,总能让她倍感蹂躏的身心
得到一丝慰藉。
「三殿下!」她走近了一些,对着夏长杰甜甜地唤道。
夏长杰正百无聊赖地用手里的树枝拨弄着不知何处捉来的几只虫子,听见呼
唤后,他蓦然抬头,脸上露出温暖粲然的笑容,急急忙忙地应了一声,便丢下手
里树枝跑了过去。
「月姐姐!」夏长杰不只是无意还是特意,竟没有减慢速度,一下就扑了上
去,抱住了月朦胧的娇躯,将头埋进她的颈间,无声地吸取着她身上混杂的体香
和药香。
「呃。」月朦胧被他这一抱弄得有些呆滞,却也未作多想,只是顺势回抱了
他一下,便伸手将两人分开,佯怒道:「十五岁的人了,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
夏长杰挠了挠头,傻笑道:「我喜欢月姐姐。」
「喜欢也不能这么做,你怎知对方喜不喜欢你呢?」
「可是,月姐姐你是喜欢我的,不是吗?」夏长杰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问道。
「我……姐姐将你当作弟弟,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以后你不但不能随便对
姐姐如此,对其他陌生女子也不可以,知道吗?」
夏长杰垂下头,沮丧地道:「哦。真没劲。」
月朦胧微微仰头看着他,当年跟在她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小屁孩,如今也逐
渐长成了。她忽然扑哧一笑,如寒梅绽放,用秀指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嗔道:
「傻样!带你吃好吃的去。」
「嗯!」
二人到餐堂叫了几样小菜包好带了回去。在厢房外,将几样菜在石桌上铺开,
看着月色,享着美食。未下几口,夏长杰不知从哪拿出酒壶和酒杯,自斟自饮了
起来。月朦胧看得奇怪,问他从哪拿来的酒,夏长杰回答是今日正午去餐堂用饭
时偶然喝到这月梨春,觉得醇香好喝,便多打了几壶来,以解闲聊。
月梨春乃是婵宫独酿的美酒,岛上人皆闻其名,月朦胧平日里也爱独饮几盅,
但近段时间忙于筹备婚事以及交办事务,已有不少日子没有好好的喝一顿酒了,
是以今日恰好有人作陪,便陪同夏长杰一起喝了起来,
夏长杰满斟了一杯,敬道:「月姐姐,我听说了,你即将与云落剑池的二少
爷完婚,长杰敬你一杯,祝,祝你幸福!」不等月朦胧举杯,便一饮而尽。
月朦胧笑了笑,道了声谢,也满饮了一杯。
酒过三巡,夏长杰放下酒杯,仰头看了看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了一
句:「皇兄应该已经回到皇城了吧。」
月朦胧身子微不可察地抖了一抖,问道:「怎么?想念你皇兄了?」
夏长杰没有看她,顾自摇了摇头,道:「只是听说,待此间事了,父皇就要
着颖妃娘娘给皇兄遴选正妃和侧妃了。」
月朦胧的神色有些僵硬,她的确是坚定地回绝了夏长烨,因为他只将自己当
作玩物,而非真正心属自己……可露水姻缘也是姻缘,他毕竟使自己生命中第一
个男人,此时听闻他即将选妃的消息,心中不免仍有些不是滋味。
夏长杰不露痕迹的瞟了她一眼,装作无事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口说道:
「说是选妃,那么多高官家的闺秀竞相争风。要我看,十有八九是那张锦沅了。」
月朦胧问道:「是当朝宰辅张甫崖的长房孙女吗?」
夏长杰点头:「对,就是她,她跟皇兄青梅竹马,感情最深,身家背景也好,
要颖妃娘娘选个更合适的,怕是没有了。」
「倒是良配。」月朦胧低声说道。
夏长杰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说这些没意思。来,月姐姐,再饮一杯。」
月朦胧被他一番言语搅出了心事,酒瘾也随之上涨,饮酒的速度也变得快了
起来,到后来索性从夏长杰手里夺过了酒壶,自斟自饮了起来,夏长烨倒也顺着
她的意,眼见酒壶见了底,他又拿出一壶满的递给月朦胧,与她对饮。
豪饮易醉,英雄豪杰都不能幸免,又何况一个柔弱的女子呢?
「我悄悄告诉你,月姐姐我啊,真的很爱很爱陆扬哥。」月朦胧趴在夏长杰
背上,稀里糊涂地说道。
「嗯嗯,长杰知道的。」夏长杰背着她往厢房走去,随口应道。
他走到厢房门口看了看四下无人,便背着月朦胧进了房间,「咔嚓」一声锁
上了门。
夏长杰将身上佳人轻轻放到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伸出手轻抚她红润俏丽
的脸庞,眼中流露出无限柔和的神情。
他俯下身,将嘴凑到月朦胧的唇边,就在两唇即将相触的一瞬间,他忽地又
直起身子。他舔了舔略有些干燥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不由自主地给月朦
胧盖上被子,抬腿向门外走去。
「太子殿下,轻,轻些,奴撑不住了。」
夏长杰的瞳孔瞬间收缩,他猛然转过头,震惊地向床上望去,却只见月朦胧
紧闭着双眼,那淫句显然是她的呓语。
夏长杰咬着牙,喃喃道:「一怀真情,比不过数夜偷欢。」他突然转过身,
大步流星地走回床边,一把掀开了被子,将床边的帐帘放下。随即上床与月朦胧
躺在一起,抱过她的头吻了上去。
朱唇水润,香舌灵动。月朦胧犹在梦中,却不自觉地配合起身边人的亲吻,
一双玉臂也熟练地勾过夏长杰的腰。二人唇舌交融,津液互换,默契自来,仿佛
是一对定情许久的情侣一般。
良久唇分,夏长杰看着眼前梦中伊人,舔了舔自己那涂满了佳人津液的嘴唇,
随即动手解起了她的裙带,单手一时难以成功,急色之下,他索性粗暴地撕扯起
月朦胧的衣裙,霎时间帐内衣裙撕拉之声大作,不出数息功夫,月朦胧的上身外
衣和内衬已被撕得粉碎,只剩下一件绣着粉红杜鹃的紧身束胸衣,腰间十数枚扣
子紧绷,勒得雪白肌肤有些泛红。使得佳人的娇躯三分纯洁未能敛藏,七分的妖
冶却透体而出。
夏长杰眼中欲火愈加旺盛,他俯下身忘我地舔舐月朦胧的雪颈,又抬起头继
续亲吻她的红唇,两手急促地解着月朦胧腰间的扣子。
月朦胧感到喉咙间气息难通,终于幽幽地睁开眼睛,而后蓦地睁大,伸出手
想推开夏长杰的身体,可她酒气未散,又被眼前健硕的少年压在身下,娇骨酥软,
一分力都使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鼻音以示抗拒。
夏长杰听到她醒来,终于放开她早已津液满布的朱唇,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手上动作却犹未停止。
「三殿下,你,你做什么?」月朦胧语速急促,但却仍是中气不足,听起来
慵懒娇弱,更添一分诱惑。
夏长杰坐在她的身上,用自己的双腿压住月朦胧挣扎的双腿,又用左手擒住
月朦胧的双手,另一只手腾出来继续解着扣子,嘴里说道:「月姐姐,长杰真的,
真的好喜欢你。」
月朦胧此时哪还有闲心听他似真还假的告白,她奋力地摇着头,道:「三殿
下,你,你放开我,有事慢慢说,不要走极端!」
束胸衣被完全解开,夏长杰一把攥住月朦胧胸口,用力一扯,将胸衣扯开,
随手丢出帐外。
「啊!」月朦胧一声惊呼。赤裸的上身此时被完完全全地展现在这平日里自
己视如亲弟的少年面前,令她酒意醒了好几分,顿感羞耻万分。
夏长杰喘着粗气,颤抖着手伸了过去,最终一把抓住了那只无数次入他春梦
的浑圆美乳,软腻如水的美乳受到如此大的抓力,瞬间变形,尖红的乳头迅速挺
起,状如樱桃。夏长杰此时已全然不顾那视如亲姐的佳人的急声抗拒,一口就含
住了那粒饱满的红润乳尖。
「唔!」月朦胧感到两瓣冰凉的唇贴在自己的乳峰,又有一条滚烫的舌头再
肆意舔舐着乳尖,冰火两重天下,刺激得她全身打了个颤栗,身体不由自主地产
生了阵阵快感,下身已开始有湿润的迹象。
「布呲布呲。」夏长杰似是个襁褓中的孩童一般,舔舐的同时用力吮吸着,
似是要从这从未生育过的女子乳中吮出乳汁来。月朦胧好不容易等到他将嘴放开,
却见他又凑到另一个前,又是一口含住,再不肯放松。
同样疯狂的舔舐,同样的用力的吮吸,同样的冰火两重天。美乳两度遭到侵
犯猥亵,令月朦胧的羞意布满了整张脸。她低头望去,只见自己被舔舐过的乳峰
已然津液满布,上下起伏之间,红润的乳尖莹莹闪光。
正当她沉浸在羞耻感和快感之中不能自拔时,一只不安分的手已经悄悄探到
了她的下阴,开始解她的腰带。月朦胧还未能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突然察觉到
下体一阵凉意。
「啊不,三殿下,不可如此!」月朦胧惊呼道。但双手被制,身体更是被死
死压住,浑然使不出力,令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下身也同样被剥得精光。
夏长杰伸手点了她几处穴道,令她彻底无法动弹,想了想,终究决定不点她
的哑穴。他不是不怕月朦胧高声呼救,但一则,他来之前已检查过,周围并无常
住的婵宫门人。二则,他也着实想继续享受月朦胧那欲拒还迎的呻吟。他往下探
身,趴伏在那花源蜜洞门口,尽情欣赏着优雅医官因先前的刺激而汩汩流出的精
美蜜液。蜜洞口两瓣阴唇一张一翕,能隐隐约约看见洞壁上粉嫩的穴肉。
眼中喷火,嘴上垂涎。夏长杰赞叹了一声:「真美。」便不由分说地将嘴贴
上了那阴穴洞口,尽情地舔舐着那满溢的蜜液琼浆。月朦胧身体本就被刺激得敏
感异常,被他这往下一攻,顿时瘙痒感、酥麻感齐飞,一股股激流由下身直冲脑
海。更过分的是,夏长杰听见她的反应,竟伸出那舌头,往那蜜穴洞口直插进去,
肆无忌惮地舔舐起她那最受不了刺激得洞壁嫩肉来。
「呜呜呜。」月朦胧此时已全然不能自已,一双被压住的腿竟在快感的刺激
下挺了起来,雪白玉足绷得笔直,将身下的床单都踢皱了。
夏长杰得寸进尺,见月朦胧已然情动不能自控,甩动舌头快速地舔动着那层
峦叠嶂的洞壁,舌尖传来酥酥麻麻的感受,却令他欲火更盛,力道更大。月朦胧
被他杀得丢盔卸甲,终于在几十下后,就奔上了一个小高潮,花穴内淫水横流,
在夏长杰撤开嘴后,便喷射而出。
月朦胧意识仍旧有些模糊,即便是在之前与夏长烨夜夜交欢时,他也只是粗
暴地将硕大巨根塞入花洞之中,极少有如此丰富快美的前戏。
然而不等她继续回味,夏长杰已经自行宽衣,露出那不符年龄的健硕体魄与
不输兄长的巨硕阳茎,他吃透了月朦胧此时已没有力气再反抗,于是解开她的穴
道。俯下身去,用阳茎顶住月朦胧的阴穴花洞口。
「不可啊三殿下。」月朦胧感觉到下身被一根火热的巨棍抵住,虎视眈眈地
瞄准了自己最后的防线,随时准备破关而入,连声拒绝道:「三殿下不可,朦胧
已许他人,将嫁作人妇,岂可……」
听到「嫁作人妇」二字,夏长杰顿时血气上涌,厉声质问道:「我不可以,
那凭什么皇兄可以?同样是通奸,凭什么我就不可以?!」
月朦胧被他这一番话惊出一身汗,颤声问道:「你……你如何知道?」
「我非但知道,我甚至亲眼目睹。你可明了当时我看见你和皇兄颠鸾倒凤的
场景时,心中的苦痛?!」夏长杰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
月朦胧的心已被这突然的东窗事发彻底搅乱。她听着眼前少年的倾诉,分明
自己是受害之人,却莫名满怀愧疚地回了一句:「对不起。」
夏长杰的脸上的狂性逐渐收敛,他凑到月朦胧的耳边柔声说道:「乖,月姐
姐,我会很温柔,绝不会弄疼你的。」随即目光变得深邃而又阴狠,干净利落地
往前纵身一挺!
「嗯!」月朦胧轻皱柳眉,发出了一声轻哼。夏长杰说到做到,的确没有弄
疼他,反倒是已被蜜水润滑的阴道顺利地接收了那巨硕阳茎,令她又觉羞耻,又
贪恋那甬道满胀的充实感。
「啊,啊,啊……」她想装作冷淡无感之态,却未能成功,巨根在体内疯狂
进出,磨得洞壁泛起阵阵肉浪,抽出去时的空虚感与填满时充实感快速交织,端
的是销魂万分。
「呼!」夏长杰看似果决老练,与毕竟初经人事,凭的全是以往背着父皇和
先生偷看春宫图与话本学来的纸上经验,但他的先天资本着实比夏长烨要优厚,
是以即便只是粗撞蛮顶也足可杀得一般女子丢盔卸甲,更何况他并非毫无技巧。
他用最简单的方式抽顶了百十余下后,开始有节奏地一抽一顶,同时双手把玩揉
捏着那双傲人巨乳,一会儿捏玩,一会儿又用舌头轻轻挑动舔舐。月朦胧两处敏
感地带被任意亵玩,下身早已淫水泛滥,双手抱着夏长杰的头,红唇轻启,发出
的只是销魂的呻吟娇喘。
但夏长杰显然不会满足于这般温吞水的节奏,又是百余下后,他便逐渐增强
了抽插的速度,起初月朦胧还能适应,但当顶插的节奏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时,她终于忍不住娇呼道:「三殿下,慢,慢些,太厉害了!」临界点将至,夏
长杰岂会再迁就于她,不管不顾地继续加大力度,即便自己也到了强弩之末,但
仍是咬紧了牙关。
「呼呼,月姐姐,你知道吗,我从第一眼见你,就把你放在了我心里最深处。」
「啊,我不知。」
「你可知道,当我知道你订了亲的时候,有多伤心?」
「我,我不知。」
「你可知道,我多想你是我的女人,你就该是我的女人!」
「啊,我不……」
「再说一遍,你知不知道!」夏长杰奋尽全力一顶,神色狰狞,恶狠狠地低
吼道。
「啊啊啊,我知道了。」
「月姐姐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我该是……你的女人」
夏长杰终于露出一丝微笑,但身下挺动仍未减速,他继续问道:「谁的女人?
嗯?说啊?」
月朦胧此时已全然顾不得其他,只想那浪潮尽管吞没自己,于是大声回应道:
「是三殿下,夏长杰的女人!」
「来!」夏长杰提足一口气,用尽全力横插了最后五六十下,直插得身下佳
人臻首疯摆,玉手将身下床单抓破了三四个大洞。
终于,天地齐暗,阴阳互融,一股股滚烫的阳精尽皆喷洒进了花宫深处,月
朦胧全身如遭电击一般大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夏长杰松了一口气,俯下身躺在月朦胧身边,伸手为她理了理发。激情过后
的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赤诚纯真的少年,他温和地道:「睡吧,月姐姐,咱俩的
好日子,在后面。」
他翻了个身,看了看窗外的满天繁星,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我北旸的好日子,也在后面。在咱俩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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